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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5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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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5章

恣意瀟灑緋衣少年,從那門板上,一躍而下,動作靈動輕盈。

他穩穩落地,衣擺瀟灑飄起,少年回首看來,神情率真,嘴角含笑。

湛兮清亮的眼眸,微微瞇了起來,不懷好意地從那留著山羊須的中年男子身上一晃而過,最後卻落到了,跟在劉家主的身邊的青年男人身上。

這陌生的男人,明顯並非劉家人,而是劉家的客人,但是這位客人,甚至已經急切地超過了主人劉家主小半步,身形站在了劉家主的前面去了。

湛兮挑眉,他第一次見到如此無禮的人(除了他自己以外)。

見湛兮看向了自己,這個年輕男人的臉上更是在驚訝一瞬後,就立即堆滿了笑意。

他那不顧一切要上前打招呼的念頭,和臉上不加掩飾的討好,幾乎化為實質了。

見到此人的不堪,湛兮臉上那不懷好意的笑容更深了一些,他回頭問劉家主,態度自然又散漫。

「喲,你家有客人在啊?看來我這來的不是時候?」

湛兮這種上門踢館的惡客,什麽時候都不是時候。

時下的人們講究禮儀,要上門,得先遞拜帖,免得主家未做準備,招待不周,又或者遇到某些突發情況,比如說現在。

很明顯,湛兮就是故意的!

劉家主沒什麽本事,但是最基本的察言觀色還是會一些的。

湛兮嘴角含笑,卻笑意不達眼底,語氣輕快,卻又譏誚滿滿……劉家主的心中咯噔了一下,他就知道!這曹小國舅,當真是來者不善!

劉家主他心念急轉,思慮著小國舅這一趟過來,究竟是想要做什麽呢?難不成家中的不肖子弟得罪過他了嗎?

不應該啊,這群酒囊飯袋,別的不會,趨利避害的本事應該還是有一些的……

他在小國舅抵達北庭都護府的當日,就對這群混賬東西耳提面命過了。

湛兮問家中有客,實則是在嘲諷劉家主,順便要求對方趕緊把客人趕走,關上門,好辦事。

然而誰沒想到的是,張三那個蠢貨,居然不乖巧懂事地默默離開,反而在湛兮話音剛落後,就即刻急切地上前自我介紹了起來。

這平庸的男人,三步並兩步地走到了湛兮的面前,先是恭恭敬敬地做了個長揖,聲音裏都是壓抑不住的急切:「在下張三,拜見國舅爺……」

湛兮臉上散漫的笑意略微收斂了一些。長揖乃是鄭重的大禮,先是拱手高舉,再自上而下地彎腰向人行禮。

此禮恭敬,謙卑。

沒有功名在身,地位卑賤之人,向湛兮行這樣一個大禮,倒也說得過去。

但問題不在於對方上來就行大禮,而在於對方的表情,實在是獻媚得五官都恨不得當場飛舞起來。

這廝辣眼睛極了,湛兮身後的蔡老板很顯然就有些不忍直視,他甚至忍不住磨了磨拳頭,悄聲問湛兮:「小國舅,現在可以開打了嗎?」

這個油膩又惡心的男人,他看著就很想把他打一頓。

萬子北在一旁皺了皺眉,說道:「雖然咱們國舅爺向來無法無天,但這些事情還是要講究一下流程的,畢竟君子以禮立於天地……」

「砰!」

「啊--」張三吃痛地大叫一聲,直接飛了出去。

話還沒說完的萬子北:「……」

蔡老板挑眉:「走流程?」

萬子北強行挽尊:「有時候也可以不講武德。」

對於想要討好自己,連路過的狗都能看得出來的張三,湛兮答案,就是直接擡手一記重拳!

把這個湊在自己面前,恨不得要和他臉貼臉的張三,一拳打飛了出去,湛兮的心情,便瞬間多雲轉晴了。

「什麽東西,埋汰不埋汰啊!」湛兮嫌棄地翻了個白眼。

方纔那個張三在向湛兮自我介紹。

十句話裏面,第一句話是說自己的姓名,以及自己即將和劉家成為姻親的事情。

後面的九句話,都是恨不得把自己祖宗十八代,誰誰誰當過九品芝麻小官,哪怕是街道辦文書的祖宗都給數上了……

在張三介紹到這一代,自己的姐夫在北庭都護府當功曹參軍事時,湛兮就忍不住出拳了。

你祖上再如何牛奔又怎麽樣?湛兮,曹小國舅,不看重這個。

反正再如何牛奔,都不會比他本人耕牛奔了哈哈哈~

******

湛兮這突如其的一下子,實在是不講武德。

雖然他講武德的話,對方也無法避開,但是太過猝不及防地動手,反倒讓眾人都害怕得無以覆加了。

劉家主看湛兮的眼神都充斥著一種驚恐,而匆忙趕來的劉家其他女眷子嗣們,更是被嚇得齊齊往後退了一步。

湛兮原先是想上門來打臉的,但是對上這麽一群芝麻膽子的歪瓜裂棗,再配上破舊的宅邸那瀟瀟灑灑極了的背景板……

他實在是沒有了興趣,感覺自己有點兒「飛升大佬」跑來幼兒園作威作福的感覺一樣。

把鐵皮打穿,把銅盆打爛,那是證明自己的武力。

打棉花有什麽意思?是在為了證明自己的無聊嗎?

湛兮向身後的幾個神策軍,示意了一下那個被他一拳下去,直接倒地不起,換個時代背景他就還得哭著喊著求對方別死的弱雞。

「把他丟出去!」但是這個時代背景,湛兮就是能那麽囂張。

若是正常來與劉家議親事的男人,湛兮再如何,也不會輕易動手打人。

畢竟他是來找劉家的晦氣的,劉家的客人是無辜的。

但是張三這廝一靠近,湛兮就知道這倒黴玩意兒,真正想要粘的人,不是他們劉家,而是曹家!

開口閉口就是想要通過劉家,攀到曹家的門,見人就要提自己祖上做過什麽官……

這等人,湛兮哪裏能允許他如願以償?

湛兮在這兒還好,湛兮要是回了皇都去,這張三萬一借著與劉家的姻親關系,對扯曹家的大旗,作威作福,欺男霸女,橫行鄉裏,那兒又該如何?

劉家人倒是自己知道自家的事情,可外人不知道啊!

而且偏僻一些的小鄉小鎮,誰能曉得頂層家族的關系究竟親密不親密?

劉氏女確確實實是當年的曹大夫人,這卻是無法改變的事情。

多的是基層的官員鄉紳願意買這樣的面子。

不說偏僻之地,按照湛兮他姐夫對這北庭都護府的融合政策,怕後面還是要繼續鼓勵百姓遷居過來的。

外來之人,不明就裏的,只怕更輕易會被這些狗東西欺壓!

湛兮他爹經常要出去打仗的,而一些偏遠之地的小事兒,也鬧不到軍師的案牘上。

但是小官小吏眼中的,不必要上報給大人物的小事兒,可能就是平頭老百姓的家破人亡的生死之大事。

湛兮可不會輕易允許有人借自己的勢!

越是位高,越要慎重!

******

說到底,湛兮也要給大伯母一個面子的,他不能真的太過折辱的劉家。

而對他們的懲罰,大伯母的決議就差不多了--不好好辦事是吧?那就把吃下去的都吐出來!

對沒有本事自己賺吃的人,這樣的懲罰,最令人難受不過了。

所以,湛兮最後陰陽怪氣地警告了劉家主一聲:「別什麽臟的臭的,都要招來當自家的女婿,也不怕辱沒了劉太爺的名聲!」

之後,湛兮就沒有再繼續為難人了,直接伸手,身後一個管事模樣的人,趕忙將一封信放在了湛兮的手中。

湛兮直接將信甩給了劉家主:「你自己看吧,給你小半個時辰思考,看完之後,你告訴我,你要如何做。」

劉家主不得已,眼神安撫了一下後面出來的後宅眾人後,他就恭恭敬敬地拿起了信,小心拆來看。

原來是那遠在皇都的劉氏外嫁女,劉麥芒寫的信。

信中沒有絲毫要和自娘家寒暄的意思,開門見山便要求對方以最快的速度,整理出她父親與兄長當年所創下的家業,然後全部交給曹國舅。

看到此處,劉家主的臉上已經是全無血色了。

他看著霸道囂張,人馬眾多的湛兮,只覺得自己要一夜白頭了。

這樣一個略顯儒雅的中年男人,此刻一臉風霜的模樣,多麽令人心酸。

可湛兮完全不憐憫,他冷笑一聲:「別裝模作樣的!說吧,你要多久能處理好?三天還是兩天?」

「食君之祿,忠君之事。」湛兮的眼神很冷,「你們吃著劉家大房的,喝著劉家大房的,就這麽把大房唯一的子嗣,給一份薄薄的嫁妝,就嫁出去了,她被夫家欺辱,也不見爾等出面為她撐腰……」

「如今表姐和離,竟無立足之地,千裏迢迢入皇都來投奔伯母。」湛兮深吸了一口氣,再睜眼,目光如刀,「既已膽大包天至此,又何必此刻在我面前惺惺作態!」

劉家主囁嚅著嘴唇剛還要說什麽,卻仿佛什麽都說不出來。

湛兮卻已經悠哉悠哉地欣賞起了這座小宅院來,並問身後的蔡老板:「這座宅邸賣掉的話,能買一副上好的頭面麽?」

蔡老板摸了摸自己的兩撇小胡子:「約莫是夠的了,差不了多少。」

******

湛兮招手,讓身後那個管事上前和劉家主交接。

這管事,是湛兮當初從大伯母手中接到「任務」之後,就要求八方聽雨樓安排的,管事還帶著六個小夥計,都是算賬的好手。

管事上前向劉家主行了個禮,自我介紹了姓莫,旁的沒說,態度很是友好,但說出來的話就不友好了:「這份單子,是曹大夫人所列,其父兄資產,俱在其上,請劉大人一觀,可有錯漏之處?」

「這一份,是我等精算了大房劉太爺與其子逝世後,二房接手資產的這些年來的,經營所得的利潤大致如下……」

說到此處,劉家主的夫人竟然尖叫了起來,罵道:「欺人太甚!雖說產業是大伯所購得,這些年來卻是我等在苦心孤詣地經營,豈能將所有經營所的利潤皆給你!?」

湛兮不冷不熱地瞥了她一眼:「那就給你們一份替東家經營商鋪的掌櫃的,該得的銀兩。」

那夫人見湛兮能說理,還要再鬧,放大自己的「經營」之功,卻不料湛兮話鋒一轉:「但是爾等這些年來,吃的住的,都是大房的,莫管事,給他們算清楚一點!」

眾人臉色煞白成一片。

劉家主的夫人退下了,三房的夫人又準備開口,卻再一次被湛兮打斷。

「誰再給小爺逼逼賴賴那麽多,我就要讓誰永遠都說不了話!」

這句話一出,那群芝麻膽子的憨鵝,又瑟瑟發抖地往後退了。

湛兮都看膩了他們的模樣,男的不少,但是除了劉家主,一個兩個的,都使喚夫人出馬。

劉家主哪裏不知道如今的情況呢,他們是待宰的豬羊,而這曹國舅,是持刀的屠夫。

好好配合,他們只不過是可能會失去所有的銀錢,一大家子一塊兒露宿街頭罷了。

若是不配合,那一大家子估摸著也能整整齊齊地躺亂葬崗上。

劉家主長嘆一聲,不再懷有任何僥幸,向湛兮行了個大禮,再站起身來後,他的肩膀都似乎塌了很多。

「就如信中所言吧,三日之內,我會與這位莫管事交接清楚的。」

這話一出,劉氏眾人紛紛悲哭出聲。

湛兮被他們膩歪得不行:「吃大房的穿大房的,理所當然。薄待大房的孫女,鳩占鵲巢喊她『客兒』,也不見羞愧。如今我要討回本來就不屬於你們的東西,你們倒是悲哭了起來……」

「誰再哭,我就讓他這輩子都哭不出聲來!」

小國舅的霸道與蠻橫,可見一斑啊……此話一出,憨鵝們連哭都不敢了,一個憋得滿面通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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震懾住了全場,湛兮就滿意了。

他全然是個壞心眼的,一點兒都見不到人家的苦難,非要把當年「客兒」表姐遭受過的,都加倍討回來。

瞧,湛兮還拍著莫管事,說:「你仔細點,一件屬於大房的金銀首飾,都不許他們拿走!」

莫管事滿面肅穆:「是!」

今日的這一切,對於劉姑娘而言,不啻於的天翻地覆。

劉姑娘一個失力,跌到在地,她親娘哀嚎著抱緊了她,卻不敢說些怨天尤人之語,只怕觸怒了那曹國舅,他會當真殺了他們的!

劉姑娘悲從中來,淚如雨下。

她想不透啊!她想不通……

劉姑娘竟哭著連爬帶滾地向湛兮爬去,口中質問道:「國舅爺為何獨獨對堂姐好?堂姐是劉家女,難道我不姓劉麽?我們都是……」

「你怎麽能和她比?」湛兮冷漠地俯視著這個姑娘,「她阿翁是我阿翁的裨將,她阿耶在我大伯帳下聽令,她親姑母是我大伯的正妻。他們用戰功,為自己的後嗣掙得了榮耀與富貴。」

「可是你瞧瞧你的阿翁,你的父兄,他們在做什麽?」

「你不過是隨著你的父親,在別人的米缸裏當蟲子,蹭吃蹭喝的罷了,你怎麽好意思要和米缸的主人一較高下!」

湛兮本不必對一個小姑娘如此惡劣,但這位小姑娘年紀小小,壞心卻大,劉如英未出嫁時,她對劉如英可不是「惡劣」兩字能夠說清楚的。

當然,劉如英沒有要求湛兮報覆這姑娘,也沒有提起過這些往事,但是劉麥芒和湛兮是何等敏銳之人,她就是神色不對勁,他們也能輕而易舉地推測到曾經發生過什麽。

劉姑娘崩潰了,她嘶吼著問:「那我要如何呢?您方纔還將我的未婚夫打傷了……我又該怎麽辦呢?我又做錯了什麽?」

「你吃人家的喝人家的住人家的,你但凡對我表姐友好一些,今日也不必如此問我。」湛兮面無表情地說。

「至於你那未婚夫,他若無半點攀扯曹家的意思,那我隨便你嫁豬嫁狗,嫁雞嫁鴨。」

「但是醜話說在前頭,他若是有半點想要和曹家攀扯的意思,那我何時發現,何時就是他的死期!」

劉姑娘失聲痛哭,沒有了,什麽都沒有了。

未婚夫是沖著劉家和曹家的聯系,以及她的嫁妝來的。

可現在,小國舅不許他們有任何的攀扯。而她的嫁妝……她娘那麽多年,小心謹慎從堂姐的嫁妝中挪過來的,恐怕都保不住了吧?

「那我該怎麽辦呢?我又該怎麽辦呢?」

湛兮挑眉,風輕雲淡地說:「為今之計,只有下回投胎的時候擦亮眼睛可解了。」

「噗哈哈哈哈……」蔡老板為湛兮的說法,笑得樂不可支。

湛兮拍了拍他:「走,出去吃個飯,下午去那吳家活動手腳。」

******

對劉家,湛兮多少還是有一二分客氣的。

對吳家,湛兮不僅沒有一二分的客氣,還平添七八分的火氣。

去劉家的時候,湛兮還叫人敲門呢。

到了吳家,湛兮直接叫人砸門。

蔡老板大叫:「我來,讓我來!」

「可大家準備的工具是斧頭……」

「砰!」蔡老板已經搶過了一個神策軍的斧頭,狠狠地砍在那朱門上了。

萬子北無語凝噎:「他這麽不講究的嗎?他不是用劍的?這麽連斧頭也……」

湛兮眨了眨眼,深沈道:「心中有劍,落葉飛花,皆可為劍,斧頭亦然!蔡老板這是已經進入了返璞歸真的境界了啊!」

萬子北:「您別睜著眼睛說瞎話了,他舞劍的時候還能說一聲瀟灑,砸斧頭的時候就和街頭小混混沒啥區別了。」

湛兮「噗嗤」一下笑出來:「蔡老板看著像是被憋壞了。」你看他,多像一條撒歡的狗子啊~

下一瞬,那偌大的朱門不堪重負了。

兩扇厚重的大門,竟然發出了沈悶之聲,緩緩向後倒去。

「轟隆」一聲,濺起一片塵土。

透過沒門了的大門處,湛兮這群人,與裏頭那群匆匆趕來的人,來了個面對面。

此時,這吳家大門附近,已經圍滿了看熱鬧的老百姓。

老百姓們買菜的不買了,打酒的也不打了,就站在原地,露出了吃瓜群眾「八卦」的眼睛,瘋狂地來回瞅瞅湛兮這群人,和吳宅中的那群人。

吳家的眾人終於反應過來了,一個膀大腰圓的中年男人大喝出聲:「何人在此放肆!?竟敢打砸我吳府大門!來人啊,將他們拿下,扭送官府……」

這人的話還沒說完,湛兮就嘆了一口氣,然後把萬子北拉過來。

在吃瓜群眾驚詫的眼神中,湛兮把萬子北身上的明光甲敲得邦邦響:「餵!對面的那群傻子,狗叫之前,能不能把狗眼擦亮點!」

這時候,所有人都已經反應過來了,無他,實在是大雍朝神策軍們的待遇太好了!

這一套明光甲,就是他們獨有的款式和設計,有眼光的人,一看就知道。

而且小老百姓雖然認不出特別的盔甲和制式,但是看湛兮敲得那麽響亮,而萬子北除了一臉的尷尬,並無其他反應。

嗯,好盔甲,這群人來頭一定很大!

「來頭肯定大啦!」吃瓜群眾也是群眾,群眾的眼睛就是最雪亮的,「這是小國舅啊!皇都來的那個,曹大將軍的兒子!」

「他身後的,那是神策軍!聽說是聖人專門派來保護他的,只聽他一個人的,連曹大將軍的話都不聽的咧。」

那群原本在吳家主的呵令之下,如狼似虎準備沖上來的家丁瞬間沒了動靜,一個兩個地站在原地不敢動彈。

湛兮勾了勾唇,冷笑了一聲:「來拿下我們?吳家主,你準備用什麽來拿下我們啊?拿頭嗎!」

吳家主肥碩的臉皮抽了一抽,他咬牙忍住了怒氣,匆忙上前行禮:「不知道國舅爺今日到訪吳家,我等有失遠迎了,只是不知國舅爺為何而來,竟如此不講理……」

「哦?你不知道我為何而來啊?」湛兮嘻嘻一笑,拍了拍萬子北。

萬子北是一個成熟的猛男了,安排他做的事情,他一貫非常穩妥。

這不,湛兮剛拍了一下他,他即刻從下屬的手中接過了一個簡易粗糙的擴音喇叭,先氣沈丹田,再大聲喊道:「小癟三,吹得歡;花言騙得姑娘嫁;姑娘嫁,入狼窩;白日糠咽菜,晚上喝涼水,吃不飽來穿不暖,還要挨那惡婆婆打……」

等萬子北把這湛兮現編的粗制濫造的童謠(劉如英的故事)喊完,圍觀群眾已經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,對著吳家眾人指指點點、議論紛紛。

而湛兮微微一笑:「好心奉勸諸位,嫁姑娘還得擦亮眼睛,不然就得像我們似的,找了個表面光鮮的親家。和離了還得我親自上門討要嫁妝!」

吳家主一聽就知道大事不好,立刻就要主動提歸還嫁妝的事情。

卻不料湛兮招呼剛放下了斧頭的蔡老板:「你漏了,怎麽辦事那麽不細心,把他的牌匾給我砍下來!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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